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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十五 大晋封诸娘子一朝渥泽 小施展多智侯千里朝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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即日,册封夫人玉连钱为王后;花容为左贵妃,晋寅亮侯,授左丞相之职,暂兼署吏、兵二部尚书事;赵无知为右贵妃,晋神机侯,授右丞相之职,暂兼署礼、刑二部尚书事;山翠屏为真妃,兼翰林学士之职;赵公挪为西贵妃,晋爵无力公,授征东大将军之职;绍龙飞为中贵妃,晋爵笃孝侯,授都督神都大元帅之职;白雪燕为真妃,晋爵解意侯,授神枪将军之职;可炭团为真妃,晋爵存存侯,授神锏将军之职;可足足为爱妃,晋爵妩媚侯,授神铲将军之职;绍秋娥为真妃,授神棒将军之职;乐更生为真妃,授神箭将军之职,兼摄六宫总管司;张银银为贵嫔,晋爵马前伯,授神锄将军之职;张铁铁为贵嫔,晋爵马后伯,授神耙将军之职;可香香为贵嫔,晋爵擒虎伯,授神斧将军之职;白万宝为贵嫔,晋爵伏魔伯,授镇中将军之职,兼署户、工二部尚书事;窦小端为彩嫔,授神刀将军之职,兼行人司事;范百花改乡为邑,授白狼将军,兼白狼邑令;赵春桃亦令改乡为邑,授横窖将军,兼横窖邑令。各给告身符印,谢恩而下。

又封韩腾为震威将军,晋爵玉带侯;可介之为定威将军;斗腾骧为扬威将军。其上偏将八人,皆授守备之职;中偏将十人,皆授千总之职;下偏将二十人,皆授把总之职。各给告身符印,谢恩而下。

又使行人司窦小端,册封黄石玉太夫人云小凤为至诚太夫人;玉寿官为黄石公,兼图中大将军事;可娇鸾为南贵妃,晋爵多智侯,兼镇南将军事。可当为亲义侯;可松龄为集义侯;韩杰为忠义侯,皆授佥南将军之职。

小端赉娇鸾及各人的告身符印,即日陛辞,率兵百人而往。娇鸾大喜,率玉寿官及三庄勇,摆列香案,开宣诰敕。一面备筵使吉姐、杏英礼待天使。小端私出韩腾喜信,交与杏英,杏英叹曰:“国破家亡,得如此,亦幸也。”遂打点与小端同往紫霞。娇鸾亦禀辞云太夫人,欲随天使往紫霞都谢恩。太夫人惧其去而不返,忧盈于色。娇鸾知之,笑曰:“太夫人以娇鸾为何如人也。昔大王王后知娇鸾堪镇黄石,故使娇鸾留此,今去而不返是无信人也。幸诸险隘较前更完固,潜光不敢复窥。”言次,又向空指着曰:“侬去,月到重圆无不回来的。”太夫人乃打点贡贺之礼。娇鸾曰:“不必搜奇觅宝,想辟莱开基全凭兵食。宜银十万两,粟十万斛,足矣。”一公、三侯,皆有表附谢。立刻催人备办载粟的牛车,点健卒五百人驾之。小端、杏英,率从来的百人当先,娇鸾押后。又嘱了可当等一回辞别太夫人,从紫藤乡进发。时紫藤乡长花渊云,亦有贡物贺表寄附。娇鸾恐沿途多有寄附,催军急发。刚过夷庚,人报前面有绍军拦路。小端、杏英,皆驻马请娇鸾相议。娇鸾登高一望,见山峡里一彪人马,约七八百人,甚不整齐。娇鸾曰:“这些军马,更加几倍何惧。”乃使小端率百人从山背抄过前路,守住峡坳。使杏英率百人先守住这峡左边的缺处。自乃先驱载粟的牛车入峡,他若来夺切勿与争,便弃了牛车退后而走。军士依令,将所有载粟的车尽推入峡。一声炮响,敌军从林木中四面杀出。众军一齐退走,不剩一人。这彪军忽然得了十万斛粟,欢喜的了不得,驱那牛车从大路而出。只见一女子横枪立马,率数百人拦住出路。大笑曰:“你是何等样贼,敢夺侬粟。你认不得笏山王贵妃可娇鸾么。”那将笑曰:“贵妃贱妃,我都不管。只是载这么多粟来送我是绝有情分的。”说着仍是哈哈的笑。娇鸾并不瞋怒,暗暗地将马一鞭,那马直冲过去,只一枪刺那将于马下,贯喉而死,招后面的军士一齐掩杀。那军因粟车阻碍着,不能接战,除杀死的,皆弃了粟车倒戈,穿牛缝而走尽,被娇鸾驱回峡里。一个短髯倾眼的,引败军穿过前路。刚出峡,被小端的军士提下马来,又斫翻了数十人,依然出峡不得。这边娇鸾的军马渐已进峡,搜人而杀。只见一骑马拖长矛引着一起人,在这峡左边的缺处逃命。谁知刚至那缺处,那矛已被人夺了,将那拿矛的尸分两截,掷回峡中。余的军士没处投命,只得哭做一堆。娇鸾使人叫曰:“你们不要哭,今娘娘有令,不愿降的站着,原降的跪着。”只闻呵的一声,人人跪着,无一个站的。娇鸾教这降军,报人数来,传个队长问话。娇鸾曰:“你们何处强盗,敢劫娘娘的粟。”那队长曰:“我们是第三绍的乡兵,只因乡长绍巨卿,查知娘娘经过此地,故率乡勇四人,乡兵七百,在这里劫夺,献绍王报功的,实与我们无干。”娇鸾曰:“你们快将这乡长乡勇交出来,饶你,不然,你这几百人便化做一堆血水。”队长叩头,指着那尸曰:“这个这个便是那三个乡勇了。那一个乡勇与乡长,都被娘娘的伏兵拿住了。”娇鸾喝开了队长,叫人请司马夫人与窦娘娘来。只见小端笑嘻嘻的押着十余个人,入峡。娇鸾曰:“娘娘这里有乡长乡勇么?”小端指曰:“这长髯的,便是乡长。这颧骨突起的,便是乡勇。”两人上前跪着,娇鸾骂曰:“你就是绍巨卿么,我娇鸾娘娘,是有名的女韩信,谁不震畏。你想劫娘娘财物去绍潜光处献勤儿,你的念头打错了。”那巨卿叩着头都肿了。“实不知娘娘的神威,故此冒犯。”娇鸾曰:“侬且问你要死罪,还要活罪呢?”巨卿又叩头曰:“小人初犯,恳娘娘开个大恩,并活罪都饶了。”娇鸾笑曰:“你用这些乡勇纸做成的,不一合便倒。自己站脚不牢,又来算计人,你这些人杀之,固污我刀,打之亦污我棒。”小端接着曰:“即如这个乡勇,俺本不屑擒他。俺的小校,举刀刚晃得一晃,他自惊跌,众兵遂将他绑了。今日天色渐晚,不宜与他多说,娘娘若开他的恩,叫他们代代劳,将那牛车点齐,送至三叉乡,才放他回。”娇鸾曰:“侬听这位娘娘的言语,你快起来将那牛车取齐,少粒粟儿,将你那乡踏做齑粉,看娘娘的足利害不利害。”巨卿谢了不杀之恩,自喝起那乡勇残兵,将牛车点齐,出峡先行。小端喝众军随后,赶打杏英的兵,已在前途等着,行不上的,后面的刀都斫翻了。赶至二更,才至三叉乡,交卸明白。娇鸾:“打发那巨卿回乡,你可回复绍潜光,早晚必为我军所掳,须谨慎些。”巨卿喏喏连声而退。娇鸾欲扎营乡外,明早进发。小端曰:“此处离都不远,四更余可到,不如使乡长多备火把,送我军回都赶早朝王较妙。”那三叉乡长朱必胜,闻这消息黑夜里使人忙备火把,自率乡勇乡兵出乡叩拜小端、娇鸾。小端令即刻趱道至怒龙寨。时,恰报四更。扬威将军斗腾骧,睡中惊醒,急起装挂,迎于道左。娇鸾欲连夜进宫,腾骧曰:“王都重地,纵有军机大事,亦不得夜进都门。请两娘娘屯营此处,明早上朝罢。”小端乃令扎营暂歇。腾骧见朱必胜亦在此扎营,言欲随班朝王。腾骧恐辎重有失,远近严逻。

至散擂的时候,人报都门开了。娇鸾等慌忙梳洗妆束,拔营进都门。策马才一周,据鞍翘首,望见碧石层起,中露重门甚巨。上有“紫霞都”三个石刻大字。门以内直接一条石砌的大街,两旁的民居,一字儿门户整肃。小端当先,腾骧押后,过了这街,又一条大横街,如丁字形,从横街右边转过便少居民了。正想像间,忽一山迎面耸翠,高接云霄。小端以鞭指曰:“此锦屏山也。”娇鸾曰:“侬曾来过一遭锦屏山,似乎不在这里,又似乎不是这等形势何也。”小端曰:“有这些尘衢腥市交错着,青山应亦改观了。”又扬鞭向左边一指曰:“此不是右锦屏么?”娇鸾点点头。绕过锦屏,便是大小外教场了。只见司马发、绍士雄拜于马前。小端将人马车辆暂行驻扎,各人捡点要用衣物,带女兵百人进宫。朱必胜亦随腾骧上朝。小端指前面一带老杉树是旧时物,后来种这梅桃李杏间之,今亦长成了。是时,正正月初旬,望见碧碧红红映着朝旭,如锦簇云横,影射衣鬓。小端引杏英娇鸾并马,绕花光而走。花杉缺处,忽露巨桥,阔逾洛道。两旁白石栏杆,联亘如古女墙,名翠微桥。未至桥,先见桥左右的竖石。近看时,是“文武官员至此下马。”八个字。娇鸾、杏英大惊,忙搴凤裳欲下马。小端曰:“娘娘夫人不要忙,此是为男官言的,我们不在此例。小端一马当先,引女军渡过翠微桥。但见垣墉霄迥,旌盖云连。有三门对桥而立,其门上圆下方,中一门,颜曰奇门,左曰左偶门,右曰右偶门,其字石刻籀文,用石青堆凸成的。中一门闭着不开,左右二偶门,较中门略小。小端带诸人从右偶门入,守门卫军,见是小端,垂手起立。入了这门,有古榆八株,原是百余株的大榆林。无知相度形势,留此八株以作乔木。左边一带是御马园,右边一带是大小箭道。又从左边转去,过了中禁署,璇枢府,即归光门。入了这门,呼锦衣卫士问曰:“主上散了朝未。”卫士曰:“才发了视朝的九炮,大约未曾退朝哩。”小端谓腾骧曰:“将军可引乡长从紫垣门进,娭家分道了。”乃与娇鸾、杏英,从玉杓小门直进。转了几弯,是驻轩厅了。见这里纷纷攘攘,早有七八十个宫女,在这里闹着。见小端来各垂手肃立,原来这驻轩厅,是诸妃嫔上朝,所带从人车马,在这里停驻的。从横门里透出殿廊,即是女朝房,又最省便。小端使宫女往取袍笏,各人匀了脂粉,换了冠服。正忙着,忽杏英的小孩子,啼将起来,杏英大惊,娇鸾使丫鬟抱往别处耍去,忙忙的拿了象简,穿过女朝房。娇鸾、杏英在朝房等着,小端先上殿回旨,备说娇鸾、杏英来朝之事。

王大喜。着锦衣宣可娇鸾、司马杏英上殿。二人整肃冠笏,趋进御阶。锦衣唱曰:“男官拜阶下,女官拜殿上。二人遂抠裳登阶,在帐外俯伏山呼,谢了纶{之恩。原来殿中,中楹左右,有两螭头,上悬黄罗大帐,曰螭帐。帐外列金鳌,立椅以坐男官,帐内列蟠龙圆椅以坐女官。正中百宝龙帷,帷外皆女侍郎。狮炉烟袅,雉扇云移,从烟云开处,望帷内便是御床,王在焉。御床右,便是王后的坐位。娇鸾、杏英向龙帷拜了王后,又向螭帐内两旁的女官敛衽,各起为礼。王令添一椅〔于〕右边龙飞之上,坐娇鸾;添一椅于左边末位,坐杏英。娇鸾未便就坐,先将黄石公的谢表呈上。王阅罢笑曰:“以银粟为庭实,卿办事可谓得其本矣。”娇鸾又出黄石,三侯谢表,及紫滕花渊云、桃花云云的贺表,供单。王阅未竟,见扬威将军斗腾骧,引三叉乡长朱必胜,俯伏阶下。必胜曰:“大王登极,本宜随班叩贺。但正始之辰,弗敢造次。昨缘两娘娘夜过蔽乡,小臣惶恐,不敢宁寝。躬率乡民,谨燃火炬护驾回都,故得咫尺天颜。”王问娇鸾,娇鸾备陈必胜中夜护送之事,宜赏赉以答其小心。王乃依白狼、横窖故事,改乡为邑,授三叉邑令,待给印绶。朱必胜伏陛谢恩而下。时杏英正流眄帐外,不知韩腾在座否。神思凝注间,猛闻炮声三发,嘉乐并奏。王袖一挥,龙帷垂下,只剩氤氲的御烟,随衣香髻影而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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