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诡画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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地铁出站口临靠着一个批发市场,中间隔着一个巨大的广告牌,广告牌的背面,是一个鱼龙混杂的世界,乞丐、算命先生、低等艺人充斥其间。

廖凯找了个较为暖和的位置,摆下画摊,他是来给人们画肖像的。他已经来了好些天了,路人行色匆匆,他很少开张。巨大的广告牌下面,瑟缩着几个衣衫褴褛的乞丐,廖凯的收入甚至还比不上路人施舍给乞丐的钞票多。

在这座城市里,倒是有几位知名画家,廖凯对他们较为熟悉,还给他们当过槍手。然而,这样的机会毕竟少之又少。只因一个月前,他得了一场病,欠下了几千元的债务,他又不肯向农村的父母伸手,只能想出了这个下策。

他从小就喜欢画画,后来上了一个三流的美术学院,毕业后混不出名气,画作自然是没人赏识,又没钱开画店,只能零敲碎打地揽一些活糊口,终日里风里来雨里去的。

这天一直到了很晚,他没挣到一分钱,饥肠辘辘地想收摊。他正要离开的时候,身后却响起了一个声音:“我这里有一个画谱,送你吧。”

他一转身,看到一个满脸脏兮兮的小乞丐,他伸过来皴黑的小手,拿着一本破破烂烂的书。

廖凯疑惑地接了过来,只见纸张已经发黄变脆,竟是一本画册。当下,他没多想,说了声“谢谢”,给了小乞丐一元钱,然后塞进了工具箱。

回出租屋的路上,他突然感到莫名的恐慌,像是偷窃者害怕身后有人跟踪似的,回望数次,昏暗的天色里什么可疑的人也没发现。

他以为是饥饿造成的幻觉,回到冰冷的家中,赶紧烧了一壶开水,泡了两袋方便面,几口吞了下去。

坐在边,他从工具箱里面拿出那本破旧的画册,想看个究竟。昏黄的灯光下,只见上面竟然是一张张的空白。纸张只有寥寥几张,他耐着子,一张张翻看下去,一直翻到了六七页,才看到了一副颜色诡丽的画面。

他哑然失笑了,这完全是孩童的鬼把戏。见画面类似于梵高的象画,几根色彩单一的线条蚯蚓一样盘曲扭结,颜色搭配乖张,毫无艺术想象力,显得粗拙稚嫩,大概是幼儿园孩子们的随意涂鸦,他被那个小乞丐骗了。

忽然,他好像看出了它的一种三维构图,目光一下子伸长钻了进去,一种极大的恐惧感从画面里喷涌而出,顿时将他完全吞噬了,他整个人被一股磁力吸进了魔窟。只见魔窟里鬼影重重,风呼啸,魑魅魍魉一起出动,一个个狰狞的恶煞纷至沓来,张牙舞爪地索要命,发出令人心惊胆颤的魔音。紧接着,山摇地动,鬼哭狼嚎,血肉横飞……

廖凯凄厉地惨叫一声,丢下画册跌跌撞撞跑出了出租屋。

夜色凄冷,他擦去了额头的冷汗,浑身还在哆嗦不停。

倚在一棵树上冷静了一下,他望着街道灯影里的车影人影,决定还是回到自己的出租屋。刚才发生的一切,不过是来自于那个诡异的画册,只要他不去看,就不会出现那个惊恐的场景了。

他重新回到了屋子里,和衣而卧,竭力不让自己去想任何事情,渐渐进入梦乡。

清晨,廖凯被街上的车水马龙声惊醒。他突然想起了那个画册,发现它还被他仍在了地上,捡起来走了出去。

街心公园里有很多遛早的老年人,他坐在长条椅上,好奇心驱使着他,借着晨光再次打开了那本画册。

不可思议的情景又一次出现了,他看到这本画册上几乎每一张都有画面,就连封面上也布满那种奇怪的线条,这些线条在晨曦中若隐若现。他对着第一幅画面看着,突然放声大笑起来,笑声引来了很多人,他们一准认为这个戴着眼镜的年青人神上出了问题,都伸长了脖子看他手里的东西。

仿佛是受了感染一样,那些人也跟着一起大笑起来。

这时候,人群里出现了一个老人,他拉起廖凯就走。

老人把廖凯拖进了旁边的同,直视着他的眼睛问:“你知道自己手里的画谱是什么吗?”

廖凯一愣,摇了摇头。

老人那双白多黑少的眼睛几乎凑到了廖凯的脸上,他一字一顿地说:“这是七情蛊画谱,里面按照人的七情,分别画出喜怒哀惧恶欲七种画面。表面上看,它不过是普通的画谱,可是一旦人们掌握了它的奥秘,七情迸发,就会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,能够控制所有看到画面的人。所以,你要好自为之。”

廖凯听得心惊胆战,说回去后就烧毁这画谱。他忽然明白了,昨晚因为自己感到莫名惊惧,所以他只能看到那个“惧”的画面,而今早他看到的却是那个“喜”的画面。

他正要再问一下那位老人,四处张望着,却再也见不到他了。

这次回来以后,廖凯很久没有碰那本画谱了。不过,他的耳边不时回响着老人的话,他常常耿耿难眠,即便他已经掌握了画谱的奥秘,为什么不能利用它呢?

他壮着胆子,决心好好研究一下,破解隐含其中的密码,不过他没敢看恐惧的画面,即便如此,每当他打开画谱,情感就会被调动出来,直至达到无以复加的程度。

他害怕自己会掉进去走火入魔,只能隔三差五地翻开琢磨,凭着天生对色彩的敏感,他终于悟出了线条走向的奥妙,对于他来说,那就是一根根敏感的神经线络图,它们一旦受到外界的关注,就会被激活一根根迸发出来,鼓胀着澎湃的情感,信息符号就像洪水一样漫无边际地蔓延开来,构成苍茫浩瀚的立体空间,把人们的意识紧紧抓住,直到不能自拔。

即便不直接观看,那些旁观者也会间接地受到情绪的感染,这就是人体的信息传递功能。

廖凯试着开始画出一些线条,将这些画拿到地铁的出口。

开始,人们对这些画视而不见。直到有一天,有一个小姑像一只蝴蝶一样,翩然而至。她对着这些奇怪的画看着、看着,有时大笑,有时大哭,吸引了很多的人前来观看,他们忽然也跟着情绪波动,有的哭,有的笑,有的突然愁思百结,有的却又怒目相向。

廖凯一看满意地点点头,适可而止地收回了那些画,卷起来扬长而去。

地铁出口的这一幕,很快就有人爆料了:一个神秘的无名画家,能画出调动人情感的象画,画作线条古怪,不像是人类所为。此人偶尔现身,然后不知所踪。

忽然一天晚上,有个人叩响了廖凯的房门。

来人竟然是那天看画的女子。

廖凯问:“你怎么找来的?”

女子笑着说:“在这个城市,我还没有找不到的人,哪怕是挖地三尺。”

一问才知道,女子是一位著名开发商的千金,名叫于婷。难怪她能口出狂言。

于婷找他的目的很明确,无非是花高价买他的画作,专门要他画那些让人看了笑而忘忧、乐不思怨的画。

廖凯说:“你要这样的画干啥?”

于婷说,过些天就是她哥哥的新婚,她要把这些画贴满每个房间,甚至结婚现场。因为是喜事,一来图个喜庆,二来,就是邀请的嘉宾当中有很多是她父亲的商敌,她父亲想借儿子的婚事,化干戈为玉帛,和他们握手言好。

于婷很率真,小巧的鼻子和嘴巴俏皮可,她漂亮的眸子发出的信号,频频传递到廖凯的心房,让他的心脏不安分地狂跳着。甚至于婷走后,廖凯的心绪还停留在她的身上,心想:自己早已过了成家的年纪,要是能娶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子,带回农村的老家,人们定会艳羡不已。

之前,父母曾经多次打来电话,叫他赶紧找一个女朋友,廖家五辈单传,他们最大愿望就是活着的时候看到廖家的香火延续下去。

可是一想到人家是大家小姐,而自己却是一文不名的穷画匠,他强按下去了心中的欲火,赶忙调配颜料,把心思都集中在了作画上。

他预感到,好事才刚刚开头,这第一炮打响了,以后他什么也不用愁了,所以他画得很仔细认真。

几天后,于婷打来了电话,询问画作的进程。廖凯说:“还有几张,很快就会搞定。”

想不到,几分钟后,于婷开着车来到了。她把一个鲜红的请柬塞给了廖凯,让他那天无论如何也要参加她哥哥的婚礼。

廖凯捧着请柬,好像是捧着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,顿时心花怒放。

画的那天,于婷说什么也要廖凯跟着去布置一下,将这些画悬挂在合适的位置。廖凯望着自己的布满颜料的低档衣服,再三推辞。于婷还是把他强拉到自己的娥香车上,然后一直开到了一家专卖店,将廖凯从里到外焕然一新。

廖凯受若惊,于婷则笑着说:“不用客气,钱是从你的劳务费里面的扣的。”

他一下子变得衣着考究、文尔雅起来。

原来,这次于婷带他来于府,不是张贴画作的,而是来见于婷的父亲,一个大腹便便、腰缠万贯的开发商。

转过辉煌的客厅,上了旋转的台阶,左拐右转,于婷敲响了厚重的房门。

“请进!”

一股淡淡的熏香的气味从门缝飘溢出来,偌大的房间窗明几净,老板台上有一壶咖啡,后面是一个五十岁上下的男人,红光满面、器宇不凡。

“爸,”于婷引荐道,“他就是那位画师,叫廖凯。”说着,她的脸红了一下。

男人瞪大了虎眼,扫视了一下廖凯,又看了看自己的女儿,似乎看出了一些门道。

“听说你的画,能调动人的情绪,叫人哭笑,是吗?”

廖凯谦虚地说:“长辈过奖了,那只不过是我随手涂鸦的东西,不能登大雅之堂。”

于总问:“你能画出让人感到害怕、恐惧的画来吗?”

廖凯听后一愣,说:“那种画我还没画过,也许……”

“好吧,”于总说,“我只不过随便问问,看来我家婷婷很喜欢你的画,要我在儿子结婚的那天,都悬挂上你的画作。”

“多谢抬。”廖凯说。

从房间退出来,于婷拉着廖凯开始布置房间,然后将一幅幅画悬挂了上去。这些画,廖凯只借用了那本画谱里面很少的一些东西,单幅看来,没有什么情感的流露,而当所有的画都悬挂在一起的时候,才能产生共鸣效应,整个房间就会流溢出不可遏止的情感氛围,受到画作的感染,洋洋的喜气能叫人笑口常开。

婚事如期举行。廖凯夹杂在众多的于家亲朋好友、社会名流当中,望着人们脸上洋溢的笑容,显得很孤独。好在,于婷时不时地跑来,和他在一起谈笑,打发掉了他很多的无聊。

宴会一直持续了很久,客人散去,于总留下了一些风光体面的老板,然后将廖凯介绍给了他们。“这是小女的朋友,象画师廖凯,你们看,我家墙上悬挂的都是他的画作。”

那些老板“呵呵”笑着,对着那些画作看了又看,越看笑声越爽朗,纷纷挑起大拇指,赞道:“好画,好画!”然后大笑着,开始品头论足,这个说看到了豪车和美女,那个说看到了洋房和大把钞票。一个老板开玩笑地说:“于总,你是不是找到满意的女婿了?”。于婷娇羞地搂着廖凯,弄得廖凯面红耳赤。

而后,老板们一致向廖凯讨画,给廖凯留下了自己的名片,笑着离开了。

从此廖凯没离开于府,他的画也被炒得火起来,流在社会上不多的旧作也一下子身价百倍。

那天,于婷开着车带他去了农村的老家。

二人一出现,小村顿时沸腾了起来,村民们都来了,说廖凯带回来的媳妇就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美人儿,还开着一辆高级的轿车。

吃过午饭,廖凯的父亲颤巍巍地从一个老式的柜子里,拿出一个报纸裹着的包儿,打开后,廖凯看到里面是父母多年来积攒下来的两万块钱。

父亲说:“孩子,这些钱你们带着结婚用。”

于婷一来到,就爸喊得特别亲。她推辞说:“爸,我们有钱,还是留着自己花吧。”说着,她从皮包里拿出十万元钱,说是孝敬父母的。

廖凯的父母哪里碰到过这样的事情,未过门的儿媳哪能倒贴钱的,一个劲儿地说不要。还是廖凯出面说话,二老勉强收下了。二老十分高兴,儿子不但找了一个漂亮的媳妇,而且还是有钱人家的孩子。

蓝天、白云、丽日,廖凯和于婷的心情极好,故意开车在村子外面兜了两圈,然后才离开。

廖凯和于婷在于府耳鬓厮磨了一些日子,几乎忘记了画画。

这天,趁着于婷外出,廖凯突然想起画画来,那几位老板索要的画还一件没完成。

突然,电话响了,是于总打来的。他说:“小廖,你上来一下。”

廖凯望着不怒自威的于总,老是有一种怕感。

“小廖,”于总说,“这些天玩得可好。”看样子,他很不开心。

廖凯点点头。

“给邵老板的画还没做好吧?”于总问。

其实,廖凯已经忘记了那些人中哪位是邵老板。

于总喝着咖啡,手指轻轻敲击着板台,说:“我最近看好了一块地皮,这个姓邵的,总是从中作梗,弄得我费尽周折,无计可施。我想……”

于总欲言又止,廖凯感觉到,他似乎要对自己委以重任。

“您有话要对我说?”他试探地问。

“这个人喜欢收藏,并且很会发现收藏界的商机。他十分欣赏你的画,你过去的那些旧作几乎都到了他的手里。”于总说,“我要你再画一幅画送给他,在画上做些手脚。他胆子很小,还有心脏病,只要你画出一幅令人恐惧的画来,就会……”

“不……不……”廖凯听后,顿时脸色苍白,“我不会干那种事情的。”

于总险地一笑,说:“小廖,你可不要忘记是谁发现你捧红你的,只要我一句话,你将会什么都没有了。我这人,一生当中没求过人,这回我只要你替我做一次,只有一次……”

廖凯心情沉郁,过去他是无业游民,对社会上的一些事情知之甚少。可是自从来到于府,他见过了很多的知名人士和趋之若鹜的门客,感觉到从商的刺激艰险,成功者表面上门庭若市、高不可及,而一旦败落,就连平民也不如,所以于总的日子几乎每天都是紧绷绷的。

不一会儿,于婷回来了。她摆出大小姐的姿态,丢下小包,就让廖凯亲。廖凯应付了一下,只听于婷高兴地说:“傻子,你快要做爸爸了,还不高兴?”

原来,于婷这么快就怀孕了,他抱着于婷转了几圈,高兴得眼泪几乎要流出来了。

为了于婷和她肚子里的孩子,他不能对于总打折扣了,只能硬着头皮去完成于总代的事情。

他要了一个专门画画的房间,把自己封闭在画室里面,要求三顿饭都由专人送进去。

这天,廖凯去了一次厕所,好奇的于婷蹑手蹑脚地走进了他的画室,对着一幅刚刚完成的画看了起来,突然她惨叫一声,昏倒在地。

听到于婷的叫声,于总和廖凯第一时间出现在那里,将于婷送进了医院。

于婷吓得流产了。

廖凯心情十分沉重,可是于总对他说:“要成功就要付出代价,好在婷婷并无大碍,你们还年轻,不愁怀不上孩子的。”

于总的话,让廖凯有了戒备之心。

一个月后,于总在家中开了一顿便宴,宴请的还是那几位老板。宴席上,老板们向廖凯提起了画的事情,尤其是那位邵老板,心情十分迫切。廖凯说:“各位的画已经装裱好了,只等着您们来取了。”

宴罢,各位老板都笑嘻嘻地取走了自己的画。

第二天一早,就传来那位邵老板突发心脏病去世的消息,消息说,邵老板整夜都站在廖凯送给的那幅画前,一直到溘然死去。他的家人断定是那幅画杀死了邵老板,拿到公安部门进行技术鉴定了。当然,这些猜疑,是一种子虚乌有的推测而已。再说,廖凯在画作上,有意涂上了一些挥发的颜料,不消一夜,那些色彩就会变了色,和平常的画作没有两样了。

然而,此事发生以后,人们对廖凯的画再也不看好了,把他的画和魔鬼甚至死亡联系了起来。

这天,于总把廖凯叫到了自己的房间,对廖凯说:“谢谢你小廖,我的一块绊脚石终于扫除了。过几天,我就给你和婷婷把婚事办了,你就是我们于家的准女婿了。”

然而,廖凯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,因为他偷看了于婷的病例,于婷因惊吓过度,造成子宫破裂,再也不能生育了。他廖家五辈单传,到他这一代将会绝后,他父母的愿望将会成为泡影……

其实,于总对廖凯并不看好,只是廖凯对于他来说,有一定的利用价值,所以他才让于婷千方百计找到了他。谁知于婷却真心实意地上了他。

廖凯不得已提出了和于婷分手。

他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,刚刚过去的一切,仿佛就是一场梦。

夜里,他做了一个十分不可思议的梦,梦里于婷冷笑着说:“廖凯,你一直被蒙在鼓里,那张病历单是假的,包括我怀孕流产都是假的,你只不过是我们于家利用的一粒棋子罢了。”

梦醒来,廖凯如同走进了诡画一般,浑身冰凉。难道说,连于婷也在骗他?

子时,廖凯独自来到了那个他曾经卖艺的地铁出口,他想起了那个送他画谱的小乞丐。

小乞丐就坐在的广告牌下面的角落里朝着廖凯笑着,仿佛早就知道他会来似的。

廖凯在小乞丐面前站住,一下子将那本画谱撕得粉碎。

小乞丐抬起头,说:“你还记得我吗?”

廖凯眉头锁得紧紧的,诧异地看着小乞丐。

小乞丐脸上露出一丝诡笑:“十年前,廖家庄,磨房,柴堆。”

廖凯眼前划过一道电光,他想起来了。

十年前,他还在廖家庄上着小学,放学后路过那个遗弃的磨房,那里经常有乞丐出没,磨房的旁边是一个柴垛。出于恶作剧,他划着了火柴,点燃了磨房旁边的柴堆,而后扬长而去。三天后,人们发现了死在了磨房里面的小乞丐,当时小乞丐肯定是生病了,直到大火焚身也没能逃离……

廖凯打了一个激灵。

小乞丐露出了诡异的笑容:“虽然你害死了我,我却不忍心加害你。小时候,我听祖父说起过这本七情蛊画谱,后来我找到了它,就送给了你。它可以带你上天堂,也可以带你下地狱,你的命运就在你的手里。那天,我的祖父告诫你了,他的心肠真好。可是你没听他的话,你最终还是选择了地狱。”

小乞丐用皴黑的小手,指着一旁一个人说:“我想你一定会认识他吧?”

廖凯顺着他的手指望去,那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人,不是别人,而是邵老板。

“不……不……”廖凯退缩着。

“好吧,现在我该把你带走了。”说着,小乞丐伸出了手。

廖凯低着头恐惧地看着小乞丐皴黑的手掏进了他的心窝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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