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悬疑故事之血婴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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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怪婚礼

自从瘸了一条腿后,我很少再和朋友联系。有朋友打电话一起吃饭喝酒,我总是找借口推脱。但好友朱建伟要结婚,我却不能不去。

朱建伟是我高中同学,虽然平时少有联系,但关系还算不错。在电话里,他说只邀请了几个朋友来见证,连家人都没请。我有些奇怪,像朱建伟这样的人,婚礼应该是大肆张扬、大大办才对。他是省设计院最有名的建筑设计师,名副其实的钻石王老五。开宝马跑车,住高档别墅,到国外旅行,头上一堆令人眼花缭乱的头衔。能跟朱建伟结婚的,恐怕得是下凡的仙女吧?

婚礼在一家小酒店,只订了两桌酒席,酒店墙上连个喜字都没贴。这真令人惊讶。而更令人惊讶的是站在门口的新人。印象中,朱建伟一直是意气风发、踌蹰满志,可现在的他脸色苍白,神情憔悴,甚至走路都弓着腰。再看穿白婚纱的新,更令人大跌眼镜。她身材矮胖,肤色青灰,眼睛细长,看上去有些怪异。不仅是其貌不扬,甚至称得上是地地道道的丑女。

朱建伟脸上没有一丝笑意。把我让进酒店,他问我的腿怎么了?我说不小心摔断了。他摇摇头,我看到他的眼睛布满血丝,眼神里还有些不安和恐惧。

酒席吃得十分尴尬。没有司仪,朱建伟和新只敬了一圈酒,说请几个朋友见证一下,他们从此结为夫妻。说完,两人喝了杯酒。我看到朱建伟姿势僵硬,酒杯端到唇边还哆嗦了一下。

叫安晴,不苟言笑,表情死板。几个朋友无心闹酒,吃过饭纷纷告辞。安晴站在门边,说他们租的房子太小,就不请我们去坐坐了。

我和几个朋友都愣住了。朱建伟有装饰豪华的别墅,上下三层,住十几个人都没问题,怎么结婚还要租房子?我正要追问,朱建伟朝我摆摆手。

惊惧婴唇

离开酒店,我独自去了郊外的双凤山。一直逗留到天黑,我才慢慢往家走。

走到家门口,却见一个人蹲着烟,烟火一明一灭。拿出车钥匙上的小手电一照,竟然是新郎倌。我惊讶地问他不在家陪新子,来这儿干嘛?朱建伟扔掉烟,说大家一定以为他疯了。可他清醒得很,甚至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。

我把他让进屋,给他倒了杯茶,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?朱建伟摘下帽子,手一捋,假发套掉了下来。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才31岁的朱建伟,头发掉没了!不仅没有一丝头发,头皮居然白得不可思议。更可怖的是,头顶心印着两片红色印记。

“已经整整一年了,我每天晚上都做噩梦。遇到安晴前,我整个人瘦成了一把骨头。是安晴拯救了我。她睡在我身边,攥着她的手,我能睡上三四个小时。为了永远留住她,我必须和她结婚。我怕别人把她抢走,她要是离开我,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。”朱建伟说着,手哆嗦着猛吸了口烟。

我皱起眉,问他在说什么?到底发生了什么事?朱建伟缓缓弯下腰,问我在他的头顶看到了什么?我低头仔细看,刹那间,心几乎要从喉咙口窜出来。那红色的印记,分明是两片嘴唇。那是婴儿的唇,正从朱建伟的头顶心吸着什么。

“你得了皮肤病?怎么会有这么古怪的图案?”我又惊又惧地问道。

朱建伟凄惨地一笑,说正是这张婴儿唇吸走了他的一切,他的车,他的别墅,他的工作,他的生活。

“给你讲个故事吧。你听了可能会鄙视我,唾弃我,再不认我这个朋友。但除了你,我不知道还能对谁讲了。那是个噩梦,我宁愿什么都没有也不愿做那样的梦。”朱建伟缓缓地说。

恐怖车祸

朱建伟坐在椅子上,眼神僵直,像没有生命的木偶一般。他为我讲起了一年前发生的一件恐怖而惨烈的车祸。

工作十多年,朱建伟名声在外。这天,他为市体育馆设计的图纸受到专家好评,公司为他举行盛大的庆功会。要知道,这次工程到手,将为公司带来一亿元的工程收入。而朱建伟,也进账上百万。

那天晚上,朱建伟喝了很多酒。他兴奋异常,决心在市里兜一圈,逐一看一遍自己设计的楼堂馆所。夜深人静,他将车开得很快。走上高架桥,他的车如风驰电掣一般。突然,后面一辆红色宝马车在桥上强行超车。那款宝马,居然跟朱建伟的一模一样。

朱建伟争强好胜,不甘落后,马上紧踩油门,追上了前面的宝马。两辆宝马并驾齐驱,片刻之后,就在下桥时,朱建伟突然猛打方向,跑到了前面。与后面的宝马保持两个车身距离,朱建伟的嘴角露出笑,手掌在方向盘上一滑,车跑出S形。

后面的宝马车明显闪避不及,车头用力撞到了桥栏杆,然后腾空翻起向下冲去。

看着宝马车从高空坠落,朱建伟惊呆了。他缓缓停下车,手脚哆嗦着走上前。从摔碎的车窗玻璃,他看到一个女人,女人挺着硕大的肚子,浑身鲜血。朱建伟吓呆了,就在这时,女人突然睁开了眼。她看着他,声音微弱地说:“我要生了,得马上去医院,马上去医院。求求你,带我去医院。”说着,女人一只手捂住肚子,一只手伸向了朱建伟。

朱建伟后退两步,脑子里一片空白。见前后左右均无行人和车辆,他迅速跑上车。片刻之后,宝马车如离弦的箭一般朝前飞去。

第二天,报纸上登出消息,高架桥下一辆宝马车出了车祸。一个产妇身亡,她的怀里,搂着一个浑身鲜血的死婴。当时的情景惨不忍睹,婴儿紧贴在女人的胸口,脐带还和女人连在一起。没有人知道她怎么在翻倒的车里生下婴儿,也没有人知道她和婴儿在刺骨的寒风中等待了多久……

望着报纸上的两具体,朱建伟像掉进了冰窖。他彻底清醒了过来,是他杀死了产妇和婴儿。如果不是他故意晃车,后面的宝马车不会翻;如果他及时救出女人,将她送进医院,她和婴儿都不会死。他的手上,沾了两个人的鲜血。

黑暗里的秘密

听完朱建伟的故事,我感觉自己浑身都在颤抖,心跳得如同擂鼓一般。朱建伟目光呆滞地看着我,说从那天起,他每晚都做噩梦。他梦到产妇抱着婴儿,婴儿吸的不是产妇的房,而是一个人的脑袋。那脑袋转过来,他看到了自己,真真切切地,就像在照镜子一般。也就是从那时起,他开始掉头发,直至一根不剩。最后,头皮上出现了这张婴儿的唇。说着,朱建伟伸出手,朝着那唇形位置按了一下。令人恐惧的是,他的头顶心是软的,手指就像按在了皮球上。

我木呆呆地看着他,说这和安晴又有什么关系?

朱建伟说有关系。自从出了事故,他不敢一个人睡,开始疯狂地谈恋。他把一个又一个女孩带回家,只为了让她们陪在他身边。可是,过不了两个晚上,她们就会离开。噩梦中的他把她们吓坏了。他整夜地喊叫,哭嚎,一会儿像女人的声音,一会儿像婴孩的声音,就像中了魔一般。有一次,天亮时他醒过来,发现一个女孩跌到了下,昏迷不醒。他拍醒她,她赤着身子从他的别墅里逃了出去,说他是魔鬼。

后来,朱建伟不敢再找女孩。他丢了工作,卖掉了别墅,车子,一个人出门旅行。他想离开这个城市,走得远远地,他想甩掉那个噩梦。在云南苗寨,他遇到了安晴。

“安晴的父亲是当地的巫师,能破除不干净的东西。有她睡在我身边,我安静了许多。我要活下去,必须留安晴在身边。”

朱建伟说得口干舌燥,我缓缓起身,到厨房重新为他倒了杯茶。看着他把茶喝完,我说他该回去了。新婚之夜,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新子独守空房。朱建伟问我能不能送他回家?他现在很害怕走夜路,害怕听到婴儿的哭声,害怕抱着婴孩的女人。

拦了出租车,我坐在朱建伟身边。一直到了郊外很远的地方,我看到一处民房里亮着灯。推开门,安晴呆呆地站在门口。扶朱建伟进屋,我吃惊地看着整个房间。屋子漆成了红色,墙上柜上门上贴满了画着图案的黄纸。无疑,这是符咒。屋子中间,垂着一个黄色绸缎,上面画着一个女人和一个婴儿。他们的身上,钉满了竹钉。

我木然地四下里看着,安晴说一个女人和她孩子的鬼魂让建伟不得安宁。这些符咒能阻挡他们的怨气。

我低下头,一言不发地离开,甚至没有说“再见”。

今天,是亚男的祭日,我在她的坟前坐了整整半天。只是,我万万没有想到,我深的亚男,还有我没见过面的儿子,竟是死于朱建伟之手。我和亚男偷偷相,遭到她父母的强烈反对。她的父亲,早把她许给了某高官的儿子。亚男对我说,等她生下我们的孩子,父母就不得不同意婚事。她偷偷躲了几个月,临产时,我却被公司派到了外地。当我得到消息赶回来,亚男和孩子都已经火化。她的父母把仇恨都算到了我身上,某天晚上,几个蒙面人打断了我的腿。

回到家,我关好房门。此刻,朱建伟应该安息了。当他讲完那个故事,我把一片能诱发脑血管破裂的药物放进了茶里。我是药剂师,知道怎么做能不留痕迹。

躺在上,看着墙上我和亚男亲吻的大头贴,看着亚男亲手写下的“永远永远都相”,泪水顺着我的脸颊流下来,流到腮边,一片冰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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